如果说，但看一个人看向远处的样子就已经足够惊心动魄了的话，那么当她看向自己的时候，那种感觉，足以用濒临猝死来形容。
高瑾年当时就是这么个感觉。
可是少女的眼神立刻收了回去，他这才意识到，她看自己的目光，和不经意瞥到垃圾桶的样子没什么分别。
他握了握自己的手。
会仗着自己的皮相，看不起这些被吸引过来的人，对吧？
做这些哗众取宠的事情，不就是为了博得众人的注意，真是无聊，自己刚才居然还说她好看这种话……
他收回目光，微微低下头，继续背自己的单词。
台上的少女依旧绝代风华，但是从始至终和他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。
他不想管，也管不着。
……
回忆到这里告一段落，高瑾年看向秦亦凝的眼神，也终于从透过她看另一个人，变成了落到实处。
“秦亦凝。”她伸出手，面无表情。
“高瑾年，幸会。”他虚握了握，也同样没有带太多情绪。
今天，他只是来和一个有密切交往的友司，谈每年的合作罢了。
“秦小姐对这次新的侧重点怎么看？”鬼使神差地，他主动问起了她的想法。
“有些过时，”秦亦凝道。
柳安屿和路涵意的脸色一僵，其实早在好几年前，策划和市场就已经开始关注这个点了，只不过他们有些畏首畏尾，害怕突进带来的风险无法承担，这才没有第一时间选择。
估计其他人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，作为公司的创始人秦老，早就已经做起了甩手掌柜，而柳安屿作为职业经理人，也没有办法像其他创始人一样，有破釜沉舟的勇气。
随后，她又补充了一句，“不过也不算晚。”
柳家父女俩这才面上一松，现如今到市场上，公司的经营如逆水行舟，不进则退，其实这一点，他们都明白，所以这么些年，秦氏还能成为A市的龙头企业，其实也还是有秦老的威名在这个成分。
受人之托，没有做到将秦氏发展壮大，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。
“我们的贸易基础比任何一家公司都要坚实，在货源上，除了原有的供应商，还可以通过资源互换，获得新的合作伙伴，目前担心的问题，无非就是如何以一个新面貌打入市场，避免一进场就爆冷。”
秦氏虽然做外贸，有自己的线下大型进出口超市，和自己的线上订货到家APP渠道，可是一直以来做的都是家居用品，关注的都是衣食住行方面，贸然加入一个新的领域，并且还是投入成本大，风险也大的区块。
如果爆冷，不仅仅是给整个集团造成信心降维，还有就是可能会引来一片群嘲，公司形象和其他合作方面，都会产生负面影响。
这个点是所有秦氏高管的共识，秦亦凝并没有想要在这里出风头的兴趣，所以说的话自然也是中规中矩，并没有什么亮点。
得到了这个毫不意外的回答，高瑾年内心撇了撇嘴，这个态度，果然就是想着应付了事吗？
“秦小姐说的挺好。”高瑾年吐出一句。
眼见着气氛开始尴尬，柳安屿也不得不跳出来救场了。
这两位之间的剑拔弩张，看上去别说是相亲了，说是政敌都不为过。
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秦老先生交代的任务。
张汕坐在一边，微微低着头，不知道在想什么，手心却有些湿意，他往自己的大腿上擦了擦，这才缓解了不少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几个关键人物都在聊着，柳涵意也没有想要插话的打算，一下便关注到了身边的张汕的动作，有些关切地问道。
“我没事啊。”他抬头，看着柳涵意的脸，浅浅一笑。
“没事就好，我中午吃饭的时候就看你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，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，要不我们……”
“真的没事。”张汕打断了她的话，并且还伸手，握住了她的手。
一边的天瑞小助理：没眼看，这种场合都能吃狗粮，她麻了。
不过，看自家总裁和秦氏的秦总，她却看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cp感，貌似两个人之间有些不太对劲啊，难道以前见过吗？
小助理正云游天外，冷不丁突然听到高瑾年在叫自己。
“欸，欸我在的。”
“换一下茶水。”他指了指桌上的几个空杯。
“好嘞。”小助理立刻撇开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，手脚麻利地上前将杯子放在托盘上端了出去。
茶水间里，几个休息的员工正站在一起，笑嘻嘻地聊天。
“欸小雨，你看到那个秦总了吧？长得怎么样？”一个女人突然喊了她一声。
戴着厚厚的框架眼镜的小助理懵懂地抬起头，有些不解，似乎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问这种问题，“看到了啊，怎么了？”
“好看吗？”她没有回答，女人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一遍。
“好看啊。”小雨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，认真道，“很有气质，很好看，不去当大明星可惜了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我听我那个在M洲留学的闺蜜说，那个秦总的脸都是做的，就在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，花了不少钱呢，你看看她脸假不假，要是足够自然的话，我再去我那个闺蜜那里打听打听她在哪家整容医院。”
女人听她这么说，连忙凑上来，语气热切，其他几个人，虽然没有在行动上靠近，但是他们的表情，也出卖了他们也很想知道的事实。
“什么啊？整容？这个我可看不出来。”小雨闻到女人身上的香水味，下意识地蹙了蹙眉。
“等会儿你再进去仔细看看，特别是鼻子……我就是想去做个鼻子，我的鼻子太难看了，我闺蜜给我看的那个秦总整容之前的照片，那个鼻子比我现在的还难看呢，不知道能不能……”
女人自顾说着，小雨却暗自翻了个白眼，端着新换的茶水，飞快地走出了茶水间。
“欸，小雨，你走那么快干嘛，我都还没说完！”
身后传来她有些焦急的声音，小雨的步子更大了。
这些无聊的人啊，人家的长相关他们什么事？
有时间关注这些，还不如多学些专业知识，省的工作做不好，天天被老板教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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