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奴就是老奴，都到了被主子抛弃的时刻了居然还这般的嘴硬，还想跟她谈条件？只怕她现在还不知道眼下是个什么光景吧。
顾青鸾笑了笑，“你想得倒同不错，可是你觉得本小姐会让你有这种交换的机会吗？你在崔氏身边多年，知道她私密之事的也不止你一个，眼下就有一位，而且我觉得她比你更加的聪明，更加的善于运用自己，光是这点她就比你强。”
顾青鸾顿了顿，又道，“沈嬷嬷，你知道吗？其实不是所有的话我都要听的，也要分人，谁知道她说出来的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？若是我与她交易过后，她给我的是假的，那我找谁去啊？你说是不是？”
这？
沈嬷嬷顿住了。
没错。
就算是要交易那也要看对方的人品，会不会因为一时的贪生而对其撒谎，那又该如何是好呢？到头来，人放跑了，自己还落了个满身的不是，岂不是亏了？
“这？”
沈嬷嬷嘴抽不已，一方面震惊二小姐的思虑周全，二方面震惊她在她眼里的人品就这般不值得信任？还是说，她会用着自己的命去打这个没必要的赌？
“呵，二小姐，我也看清了夫人的真面目了，眼下我唯一能求生的只有你这里，你以为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？”沈嬷嬷紧紧的握住了拳头，认真的道。
顾青鸾笑得越发的焉然了，“沈嬷嬷，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？你看没看清夫人的真面目，又或者是……这一次也是你们主仆二人演了个双簧来诓我的，那上当的可是我而不是你们，你说，我要不要小心一些？”
听到这里，莫说是沈嬷嬷哑口无言了起来，就是站在外头的春桃也哑口无言了起来。
小姐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要从沈嬷嬷的嘴里得到当年席夫人之事吗？现在她怎的开始说不信了？若是真不信，那又何必来找？
沈嬷嬷暗暗又咬紧了牙关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，“那，二小姐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？”
顾青鸾这才将目光正视了她，而后也认真的开口说道，“这个不难，你只要说出一件关于顾府里我不知道的事情，哦不，是除崔氏之外其他人不为人知之事，而后我去加以印证，待我印证过后再考虑是不是要帮你，沈嬷嬷，这样你即得了我的信任，我又可以大胆放心的放你一条生路，两全齐美，双赢，不是吗？”
乍一听，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，可是若是细品……，沈嬷嬷还是上了顾二小姐的当，只要沈嬷嬷说出一件事情来，那她的手里便多了一份制肘崔氏的把柄。
暗中的飞度这样的想着。
可是沈嬷嬷似乎没有想到这一层，或许是崔氏的态度让她寒了心，又或者是她实在是太饿了，饿得连脑子都不好使了才会开口。
沈嬷嬷想了想，而后道，“那，那秦姨娘的事总可以吧，秦，秦姨娘当年是爬了老爷的床……”
顾青鸾听罢，立时冷笑，“秦姨娘爬床，这可是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的，沈嬷嬷，你这是玩我了吧，若是不想自救早说，何必浪费本小姐的时间？”
卟。
沈嬷嬷真的要吐血了。
什么叫玩她？什么叫她不想说，又什么叫浪费她的时间？明明是她先找的她，明明是她需要从她这里得到消息的好吧，现在搞得就像是她求着她似的？
……不过，她这回是真的要求她了。
沈嬷嬷忍住了胸口的那抹不适，咬了咬牙再道，“但，但二小姐只怕不知道，是，是席夫人知道此事，那秦姨娘才这般大胆的上前的。”
这回，顾青鸾倒是真的怔住了，她没想到，席氏居然知晓此事？
按理来说，身为一个顾府主母，无论如何是不允许一个奴婢的如此行为的，更加重要的是，主母还未生出任何嫡子嫡女来，席氏就算是再不喜欢顾明，也不可能做下这样糊涂的事，不是因为感情，而是因为她的子嗣。
若是席氏生了，任何的庶子庶女都无所谓，她的儿女绝对不会被外人用着异样的目光看，在子嗣先后这方面凤城极为讲究，若是哪家有了庶长子或庶长女，对于嫡子嫡女也是一种别样的伤害。
除非，除非席氏根本就不喜欢她的儿女。
但这个也说不过去，在原主的记忆里，席氏是极其疼爱她的，虽然她的记忆很模糊，可是总有那么一道温柔的眸子和身影在她的脑海里闪现，而且听闲州的一位好心老嬷嬷说，席氏是个善良温柔的女子，怀孕之时时常摸着肚子露出一副满足的笑容来。
所以她敢肯定，席氏不是不在乎嫡子嫡女。
那么，剩下的就是另一种可能了，就是席氏根本就不在乎顾明，不在乎顾明也就根本无所谓什么庶长子之类的东西了……
顾青鸾觉得，第二种可能才是最接近真相的。
“然后呢？”她问，此事一定有后续。
沈嬷嬷顿了顿，接着道，“其实，此事不仅是席夫人知晓，就连太夫人也是知晓的，而且，而且还是，还是夫人暗中使的主意。”
果然，这里头没那么简单。
“……当年夫人还是小姐的时候，偶然的一个机会识得了秦姨娘并知晓了秦姨娘的这份心思，于是便顺水推舟送了这个主意给秦姨娘，当年崔氏以为秦姨娘没这胆子，看她老实巴交的模样也不像是爬床的人，可真是没想到，秦姨娘不仅爬了，而且还一举得男生了个庶长子顾云荣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沈嬷嬷也不由得震惊了， 想当年，她们还以为她是个没用的没胆的，没想到她竟这般的有胆子，竟真的在席氏之前便生下了庶长子，而且秦姨娘就算是长得不好看，每个月老爷也总会有个两三日宿在她的院子里，也就是即不争荣，也没感觉她失过荣，一切看似平平淡淡，可是细细想起来……这位秦姨娘还真是个中高手。
顾青鸾双眼微眯，她与沈嬷嬷的想法 不太相同，她从沈嬷嬷的话里体味到了另一层意思。
“崔氏……与我母亲，有过节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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