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望过未来之后，就得说一说从前以及现在了。
而从前，跟现在里头，都跟一个叫墨术的混账有关。
程瑜琛对墨术，那真是恨之欲其死，没到吃他肉的地步，但若是真的死了，肯定会将他随便一扔。
蜜娘道：“谨哥儿长这么大，要说一回生病都没有，那是虚的。起码从给孩子看病这方面来说，我是感激他的，回回找他，听他说几句不中听的，可药管用啊。”
程瑜琛：“孩子的这些事，你都不跟我说。”
蜜娘笑：“我这给你写的信难道不厚吗？说他的事真是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，就怕你没那个耐心听是真的。他刚来这边之后，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，一直不喜欢拉屎，每天放屁那个臭啊，说实话我是亲娘，闻见了臭屁，也还是想跑，后来他来了，给煮了点山上的草根水，就喝了一回，不知怎么就好了，神也是真的神奇。”
程瑜琛不料还有这一出，皱眉道：“从前在京中，挺正常的。放屁多是不是脾胃不和？”
“现在好了，”蜜娘想起来就笑的打跌，“你不晓得，他刚来拉的少，每次拉出来，我比谁都激动啊！有一回，夜里睡着觉，突然感觉他在用力，我还迷糊着呢，也没敢动他，就伸手接在他屁股下头，真是又臭又硬的一根长条！”
程瑜琛低头看看她的手，眉头高高的提起来，身子还往后仰了仰。
气的她捶他，往他身上抹：“怎么，你还嫌弃啊？”
程瑜琛笑，重新将她搂住：“不嫌。”说着，拿起她的手使劲舔了一口，“刚才是逗你呢。老子的媳妇跟儿子，老子不嫌，旁人也不许嫌。不过这个，将来可得好好告诉他，要是他不孝顺，非打断他的腿不可。”
蜜娘道：“拉倒吧，当娘的，谁还没给儿子接过屎啊？那边邻居一个嫂子说她儿子经常睡梦中站起来就拉尿，她也是双手捧，白日照样做饭。”说完斜眼看他。
程瑜琛笑的不能自已：“我错了。夫人原谅则个。”又道，“咱们再生一个，这个这次我来接着。接完第二天，我也洗手做汤羹。”
蜜娘忍不住也笑了起来，“你恶心不恶心啊？”
说什么话题，也能绕到孩子身上，程瑜琛当然看出她的虚弱跟不自信来，说来说去，还是小时候缺乏了爹娘的疼爱，这些东西是永远无法弥补的。说实话，他有时候都害怕她想起最初那个无缘的孩子来，他怕她伤心难过，走不出从前的困境。
“我懂你的意思。墨术能治病，也算对我们家有恩，我肯定能容他，你放心好了。”他正色，“只是有的事能容忍，有的事却只能寸步不让，他若是敢越雷池，那我就算同他拼命也不放过他。”
蜜娘道：“他就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，现在比从前已经好多了。你不理他便是。”
程瑜琛反正是不开心的，哼哼唧唧的。
谨哥儿回来，见他爹好了，顿时大为开心，“墨术叔叔说娘是他的徒弟，果然娘治病也厉害！”
程瑜琛能跟媳妇吃醋，跟儿子还不能，他将谨哥儿抱起来又举到脖子上，两个人在府里笑闹，霍霍了树上的叶子跟果子。府里充满了谨哥儿欢快的笑声。
蜜娘摆好了饭，招呼他们俩吃饭，就见程瑜琛跟谨哥儿正窝在一起说话。
程瑜琛说：“……都是你娘告诉我的，她说你睡着觉使劲，嗯，嗯，的，”只见他一边说着，一边还模仿谨哥儿当时的动作，双手攥拳，双腿用力，谨哥儿在一旁笑的眼泪都出来了，伸手捂着小嘴，嘿嘿的笑。
行吧，这爷俩还挺得意。
蜜娘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这一幕她不会在董梁跟谨哥儿之间看到，更不会在墨术跟谨哥儿之间看到，父子天性，天然的有其亲密无间的一面，但另一方面，也真的是分人的，并非所有的男人都能成为好的父亲，也并非所有的父亲都能像程瑜琛一样，只要孩子在身边，就亲力亲为，丝毫不以为苦。
墨术经常说她眼瞎，她其实看重的不是程瑜琛对她爱的多么深，而是他们两个人性情之中的相互契合的部分，她是欣赏他的。
果敢，坚毅，甚至还有微微的冲动。
并非完人，也并非好人，就是一个人，令她心动的一个人。
一家人团聚几日，蜜娘就要带着谨哥儿回去。
谨哥儿恋恋不舍，程瑜琛看着儿子的小脸，将儿子带到一旁，语重心长：“谨哥儿，你记着爹爹说的话没有？世上的人，每个人都只有一个爹，只有一个娘。爹不在你娘身边，你可得将你娘看好了，不能让旁的野男人臭男人将你娘哄走了。”说着说着，心酸难忍，老泪纵横……
谨哥儿忙哄他道：“爹爹放心，我肯定将娘看好了。”
蜜娘大声咳嗽：“你们俩在说什么呢？”
父子俩心有灵犀异口同声：“没说什么。”
谨哥儿自己爬上马车，又伸手拉母亲上来，挥舞小手的时候，还冲父亲眨了眨眼睛。
蜜娘看见他的小动作，心中暗笑，嘴上却也委屈的道：“娘算是看出来了，谨哥儿更喜欢爹爹些，都跟爹爹有小秘密了。”
谨哥儿顿时陷入是“更爱爹还是更爱娘”的甜蜜的烦恼之中。
他当然离不了娘亲，但是爹爹也会带他做一些娘亲不会带他去做的事，而且爹爹很厉害，好多人都怕他，可这样的爹爹，还是很喜欢自己，很依赖自己！谨哥儿觉得自己在爹的心中肯定很重要。
他被这烦恼折磨，连分别的痛都忘记了，只惦记着下次要是来的话，再跟爹爹玩些什么游戏好呢？
对了，要是娘能再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就好了。爹娘肯定要照顾弟妹，这样就没人再来吃他的醋了，而弟妹呢，都是小宝宝，也不会烦恼，不会担心说哪一句话会厚此薄彼，惹得父母吃醋伤心……
都不容易呀！谨哥儿叹了口气，心酸的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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