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喻也折返回来了，眼神朝后一眺，有辆面包车下来了人朝赵庆生他们跑去，应该是研究所的人。
“赵庆生！”陶琤喊了句。
赵庆生回了头，几步过来问：“陶队怎么了？”声音里带着自己没意识到的毕恭毕敬。
“你们研究所有特殊的联络手段吧？”陶琤问，“借下。”
一离开县城两三里外手机基本报废没了信号，还不如联络距离最高能有十公里的对讲机好使，而赵庆生被留下后却能偷偷摸摸朝自己的人报信，想来有什么特殊手段。
“陶队不是我不给你，”赵庆生说，“我们手机里装入了特定的装置，只能和同样装了同样装置的设备联系……”
“回县城后把大壮的手机把交给警务司，告诉他们给王永旭，有问题吗？”
王永旭，X县警务司代理最高负责人。
赵庆生神情呆滞，眨了眨眼睛，在陶琤不容半分置疑的目光里本能回了句没有。
陶琤伸手，赵庆生颤颤巍巍掏出自己用了快两年的手机递了过去，目光流连忘返带着显而易见的舍不得。
“说了是借，会还给你的。”陶琤接过那碎了半边屏的白色手机，招呼人上车，五辆车呼啦呼啦像一阵风跑远。
车尾气逐渐消散，赵庆生远望着神色有些复杂。
“老赵啊，”来接他们的那人瞧着年纪小，虎头虎脑凑过来问，“咱真主动给啊？”
“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啊！”赵庆生一鼓眼睛啪地甩了那小伙儿后脑勺一巴掌，“我们能主动给吗！当然不能啊，传出去就是背着研究所和警务司勾搭上了！记住了，我们是百般求饶千般反抗但是斗争不过恶势力，手机被抢走的！记住了吗！”
那小子连声答应，又问：“那回去的时候，到底，怎么给啊？”
赵庆生道：“你小子机灵，赶紧想个办法。”
今天要不是碰到了陶队他们……赵庆生不敢设想下去，从外套内兜里摸出烟自己给自己点了根，心里叹口气，转身道：“回去吧。”
车厢后座上陶琤扔了那件沾满污血的机车服外套，披上了件深灰色作战服，眉头紧锁：“合作怎么达成的？”
“我不是回去搬救兵吗？回城的时候一着急没想起联系咱们队员，直接问分局去了，那边给我说多的人一个都没有，被研究所搅得一团乱。后面听说越来越多失败体在往咱这儿赶，王队和研究所那边联系上了，研究所说一起搞失败体可以，但要武器装备。”
陶琤点点头，神色间不起波澜，像是早就猜到的样子。
“王队联系不上你，请示的上级，上面也同意了……”边说着话，方骁小心看了陶琤一眼。
方骁因着缠楚喻要任务的缘由在县上猫了段时间，和王永旭王队来往过几次，见识过他雷厉风行处理闹事的手段，心里挺服气，有点担心陶琤因为王永旭越过她去问了上级而不快。
“要是研究所寻求合作，找警务司上一级走流程报告，是我的意思。”陶琤说，“你们回程的路上遇到了什么？”
陶琤一面询问着，一面有些心烦自己裤上沾染的腥臭血渍，旁边就伸了张纸巾过来。
一抬头，唐圆背对着窗外洒来的淡淡金光，眸子闪烁着关心的微光注视着自己，纤细修长的手指捏着柔软纸巾又朝这边递了递。
“说起这个我就气，”方骁突然来了劲儿，“前边儿没什么事，我们就像飞一样的往城里开啊，一到门口，嚯呀又是研究所那帮小兔崽子！还正巧碰上他们把我们队的人给拦了！”
和赵庆生所说的一致，研究所安排了人在县城口堵警务司八点动身的失联乡镇探测队伍。陶琤分配队伍时给了足够高的自由度，队伍内部划分他们自行决定，而陶琤带的这组她只简单粗暴分了前锋侦察和后续支援，后续队伍有二十人，陶琤叫他们回警务司武器库做好充足准备，八点动身，陶琤自身没什么顾忌，带着楚喻几个直接七点半多就走人了，误打误撞碰到了“熟人”——赵庆生一行。
不过，研究所对警务司的布置挺清楚啊。
陶琤细想着，伸了手揉了揉唐圆的头发，低声说：“不用，擦不干净的，收着吧。现在情形越来越危险，今早我就该狠狠心不让你掺和进来。”
唐圆瘪瘪嘴，本就有些生气陶琤不由分说把自己推走的行为，现在更是气闷，抿抿唇把头别过去了。
前头方骁还在说话：“他们叫小孩躺地上撒泼欺负我们队的人不敢强行碾过去，自己躲旁边看戏，我看着就火了，直接朝那堆人冲过去！”说到这儿，方骁愈加神采飞扬：“今天不知哪路神仙罩着了，那叫一个勇猛！一拳出去，人就飞远了，我以为打不着的，人还主动往我拳头上赶，吓得我以为他们要集体碰瓷呢！”
陶琤瞧着扭开头不想理自己的唐圆，又好气又好笑，自己还没说什么呢，人就跟小孩子似的使气性了。她总觉着唐圆年纪小，身子骨比纸片也厚不了多少，一对上就不禁心里发软，重话还没到唇边就被打消了个彻底。
“看什么呢。”陶琤主动搭话道。
唐圆偷偷回头瞥了眼陶琤，又飞快收回视线当什么也没发生。
暗暗给自己打气，稳住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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